他像是遠方連綿不絕的山,而卻像是一個背包遠行的登山者。
因為習慣了仰,所以不敢靠近。
-
猶記得,那是一個明的春日午后。
室外的過琴房那并不算大的窗戶照進來,落在了木制的地板上。琴房空空,坐在椅子上,背對著,將大提琴架在間,一只手按著琴弦,另一只手拿著琴弓,微微側著頭,手中拉琴的作不停。
琴聲悠揚,時而低沉復雜,時而高悠揚,抒,熱烈,又低沉。
北京的春天不比南方,大風天多,卷起的風沙也多,即使是明的天氣,也無法避免從西北被風裹挾著夾帶過來的黃沙。
這天是一個清閑的日子,是一個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中很普通的一天。閑來無事,一個人躲進了空無一人的琴房練琴,比起宿舍,更愿意待在琴房,安靜又孤獨。
本是在琴房練琴的突然收到了老師發來的消息,讓去辦公室一趟。老師并不是一個喜歡給學生發信息的人,如若發了信息,那便定是有事的。
本不是一個喜歡多問的人,老師讓去,便去了。
將大提琴收好放進琴盒里,單肩背著,走出了琴房。
周六的時間,教學樓里沒有太多的人,樓梯間也是空空,單肩背著自己的琴,一步一步地上樓。
老師的辦公室在三樓最拐角,不常來,但總歸是不會走錯。
剛剛走近門口,便聽見了辦公室里面傳出來的談的聲音。腳步微頓,不知是應該進去還是不應該進去。老師應該是有客人在的。
思慮片刻,還是緩緩地敲了敲門。
“進來。”
直到聽見了辦公室里面的聲音,才緩緩的推開了門。
辦公室面積不大,一個辦工桌,一個茶幾,一個會客用的沙發,一個一整面墻的書柜,書柜上還擺放著老師喜歡的綠植。
開門便看見了陳老師那張不算嚴肅的臉。
陳老師名陳宏康,是的老師,也是音樂學院的院長。
陳老師的專業素養自然是無需多說的,也是獲得過國際大獎的人。但是能當上院長,也不僅僅只是靠能力,很大一部分,需得仰仗著他夫人的娘家,一個有紅背景的家族,這算得上是一個公開的了。
每年想為陳院長學生的人比比皆是,但是陳院長從不對外招生。
能為大名鼎鼎的陳院長的學生,徐一言也是費了些力氣的。
在沙發上看見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。
有些意外,但是還是率先開口,微微屈示意:“魏爺爺。”
沙發上的老人將手中的茶杯放下,抬頭看了一眼,“許久不見了。”語氣不咸不淡,帶著些常居高位的威嚴,“上次見你還是你高中畢業,你爺爺帶著你來找我的時候。”
是了,之所以能在眾多人中穎而出,為陳院長的學生,還得多虧了坐在沙發上的這位老人。
當初為了能為陳院長的學生,爺爺帶著去找了一個老人,從來未見過,只是聽說爺爺與這位老人在年輕的時候有過集,曾居高位,近些年才退下來。
后來據說是魏老爺子家族和陳院長夫人的娘家有姻親關系,關系親近,所以才會給走了這個后門。
“跟著你們陳院長學習得怎麼樣?”
不知是有意無意,突然提起的學業。
“仰仗魏爺爺的幫助,我在老師邊學習到了很多知識。”
回答得中規中矩,既不諂也不疏離,分寸把握的恰到好。不是單純到什麼都不懂的學生了,即使是在學校這種所謂的象牙塔里待著,心思上也定不會那麼單純。
“小徐是一個很有靈氣的學生,假以時日必大。”陳院長忍不住夸贊。
當初本以為來的是一個燙手山芋,結果卻是一塊璞玉,也算是撿到寶了。
沙發上的老人似是不想與過多談,淡淡詢問了一句便繼續端起了茶杯。
“小徐啊,這次喊你來是為了學校校慶演出的事。”陳院長說著從辦公桌上拿起了一張報名表遞給。“你上臺去表演個節目吧,隨便拉個曲子。”
此時的徐一言心里明鏡兒一般的。
這哪是什麼單純的校慶,校慶這種東西,就只是個噱頭罷了,不單單只是學校為了那所謂的每年慶祝。彼時校慶會來許多知名校友,各行各業,學校從中能得到的利益也很多。再深一些的幕,就不是這個學生所能了解到的了。
陳院長此番之舉,應該不是單單讓去表演助興這麼簡單的事,無論是出于想在校慶上出風頭,還是有什麼別的原因,徐一言都一一應下了。
簡單代了幾句,拿著那張表便準備出門。
手還沒來得及握上門把手,便聽見門外有人敲了幾下門,沒等門的人應答,門便被人從外面打開。
外面的像是傾瀉般的,從門緩緩打開的隙中涌進來,灑了滿地的。
迎著,徐一言約地看見門口站著一個人。
是個男人。
很刺眼,迎著,看得并不是很清楚。
隨著男人走進來,緩緩攏上門的作,被阻擋了大半兒,徐一言這才看清了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。
灰立領襯衫,領口解開了一顆扣子,出了白皙的脖頸,既不顯得過分老派也不顯得過分輕佻。手腕的袖口微微挽起,左手手腕上帶著一款棕表帶的手表,表盤簡約。他手指細長,骨節分明。上是一條簡單的黑西裝。
視線往上,便看見了他的臉。
五棱角分明,下頜角鋒利明顯,他是單眼皮,眼睛狹長,眼眸漆黑,深不見底。鼻子高,薄,微微抿一條直線。
都說薄的人薄,不知道他是不是這樣的。
并不是一個看重外表的人,自詡長得還算不錯,從小到大也不乏追求者,那些個追求者中,也不乏有長相英俊的男孩子,他們或,或溫。
但是他不一樣。
他長得很好看,但卻不是一眼驚艷的那種。
也不知道是為何,就是這麼簡單的一眼,的心跳就突然了節奏。
這個時候的徐一言并不知道,就是在這個春日午后的一眼,竟讓徹底淪陷。從此便深深地陷了這個以他的名字命名的泥潭,讓深陷其中,無法自拔。
不過,這都是后話了。
他單手兜,另一只手還扶在門上,維持著關門的作。似乎是發覺到要出去似的,關了一半的門突然停住,又將門輕輕地推開了。
不咸不淡地打量了一眼,沒有說話,而是朝著沙發那邊走過去。
被他眼神打量過之后,整個人都僵了,不知道是應該出去還是怎的,一時間竟然手足無措。
像是落荒而逃般的,快步走出了辦公室,并且順手關上了門。
在關上門的那一瞬間,他聽見了辦公室里面的人喊他的名字:阿衍。
大腦一片空白,幾近是機械地背著琴,手中拿著拿著報名表下了樓。
走出教學樓,走出門口的那一片影,迎面而來,有些刺眼,迎著,徐一言走到下。
即使是被太映照著,也能覺到腔那強烈的震,像是被注了活水的封閉池塘,又像是午后的一場春雨,似乎一切都變得生了起來。
穿著簡單的印花白衛,淺藍的牛仔,腳下是一雙小白鞋,肩膀上背著的琴盒很重,在肩膀出來了一道淺淺的褶子,手地握著帶子,骨節泛白。
走了幾步突然停住腳步,回頭看了一眼三樓角落里的那個窗戶。線反,有些看不清,只是約地看見站在窗邊的人影。
突然笑了。
其實,這不是第一次見他。
作者有話要說:
日更,更新時間不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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