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霞城,月閣。
蘇池挑著干柴,一步步地往丹樓走去。
單薄的襯早已被汗水沁一片,粘糊糊地在蘇池上。
豆大的汗珠順著額頭落,吊在眼皮上,蘇池卻不敢騰出手來拭。
肩膀已經被磨破了皮,糙的扁擔每一下,都是一次鉆心的痛。
“最后兩捆了,要趕送過去才行。”
蘇池在心中這麼安自己,想要加快步伐,但酸的雙像是灌了鉛,想多一下都難。
不遠就是丹樓,這座四層高的樓宇,無論蘇池看多次,都會打心底里涌出一抹震撼。
聽做炊事雜役的二胖說,像這樣的丹樓,月閣還有三座。
蘇池想象不到,這得是花了多錢,才能有這樣的手筆。
在蘇池進城之前,村里老村長家那兩層的小木樓,就已經是蘇池心中最大的房子了。
冷風吹過,丹樓檐角掛著的風鈴在風中搖曳,發出悅耳的鈴聲。
滿的汗水被這冷風一吹,蘇池渾都傳來一陣麻骨的清爽。
蘇池想了想,緩緩半蹲,讓擔子上的木柴落到地上。
肩頭一瞬間輕得像是羽,蘇池閉上眼,貪婪地著這片刻的輕松。
他從黃路村進城,已經有一年多了。
算算日子,再過幾天就是他十八歲的生辰。
說是生辰,其實就是蘇池被村民們救回來的日子。
老村長說,他是在一片洼地里被村里打獵的人發現的。
發現他的時候,蘇池凍得發紫,呼吸都極為微弱。
但就是這種況,還沒睜眼的蘇池仍舊在試圖呼喊。
或許就是這刻在骨子里的求生,才讓蘇池奇跡般地活了下來。
從小吃百家飯長大的蘇池,對村子里的每個人都極為激。
眼看著村子越來越荒涼,蘇池這才決定進城闖。
正巧上了月閣要擴建,而丹樓雜役又是個苦差事,實在招不到人。
年紀輕輕的蘇池,這才搖一變,了月閣的丹樓雜役。
每天雖然辛苦,但領到白花花的銀子時,蘇池還是打心眼里高興。
“等我攢夠了錢,一定要讓每個人都住上這麼氣派的房子!”
蘇池看著眼前的丹樓,喃喃道。
但蘇池不知道的是,丹樓不是用來住人的……
“蘇池!你個賤骨頭!爐子的火都快滅了,你竟然還敢在這里躲懶?!”
皮鞭落在青磚上,發出啪的一聲脆響。
蘇池一個激靈,轉頭就看見監工正惡狠狠地瞪著他!
“我……我就歇了一下。”蘇池嘟囔了一句,暗倒霉。
旋即蘇池不敢怠慢,急忙重新挑起擔子,往丹樓走去。
要不然,監工手上的皮鞭的可就不是地上的青磚了!
這監工還真是會抓時間,平時賣力干活的時候看不見他,可一旦稍微歇一下,他就會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!
真是見了鬼了!
“好吃懶做的賤骨頭!”監工在后罵了一句,將皮鞭別在腰間,站在原地地盯著蘇池。
那模樣,擺明了是怕蘇池再躲懶。
蘇池雖然不愿,但也只能忍著肩膀的劇痛,稍稍加快了步伐。
惹惱了監工,吃一鞭子事小,萬一扣錢那可就麻煩了!
蘇池挑著干柴,繞過丹樓大門,從小路進了偏屋,將擔子上的木柴仔細地堆放好位置,這才騰出空來抹了一下額頭上的汗珠。
相對寬敞的偏屋,即是堆放柴火的地方,也是不雜役休息聊天的場所。
此時,偏屋里就有幾個人正坐在柴火堆上聊天。
一個是負責燒火爐的王二狗,另外幾個蘇池見得不多,只知道他們是負責打掃之類的雜活。
另外還有一個蘇池不認識的人,不過看模樣是做炊事雜役的。
王二狗有個遠房堂哥,在月閣當差,平時有不人想結他,就連監工都會給他點面子。
而一向獨來獨往慣了的蘇池,也是王二狗時常調侃找樂子的對象。
看見蘇池,正無聊的王二狗來了神,呼喝道:
“呦,這不是蘇池嗎?怎麼這麼晚才回來啊?”
“正好,我們幾個口了,你去水房搞點熱水來喝喝!”
“在那破爐子邊上坐了好幾個時辰,又累又!”
蘇池撇了撇,他可不覺得燒火爐有什麼累的。
燒火爐是個差,能坐著不說,活還清閑,冬天的時候甚至還能烤火。
最關鍵的,燒火爐拿的工錢更多!
見蘇池沒,王二狗臉上掛不住了。
要是放在平時也就算了,蘇池雖然年紀最小,但他從小就幫著村里做農活,實際上力氣可不小!
王二狗雖然長得人高馬大的,但對蘇池也就敢皮子,怕真起手來打不過蘇池,丟臉!
但今天不一樣。
負責拎水的小八他姐姐,今天正好過來探弟弟,那水靈的模樣,讓王二狗一下就走不道了。
剛剛聊天的時候,王二狗還拍著脯炫耀,丹樓里他說一不二,就連監工都得他一聲二狗哥!
現在倒好,蘇池這態度簡直就是把他的臉放在地上!
王二狗有些心虛地看了一眼人,再說話時,聲音中已經帶了一惱怒:
“喂,蘇池!和你說話呢!”
“怎麼?挑個柴還挑啞了?!”
蘇池回頭看了一眼反常的王二狗,然后又看了看坐在他邊上的人,忍不住搖了搖頭。
蘇池不笨,甚至可以說是聰明,偶爾來村里歇腳的教書先生,也常夸蘇池腦子靈。
這況蘇池一看就明白,現在的王二狗和一只狒狒沒什麼區別。
“要喝水你們找小八,找我一個挑柴的干什麼。”
蘇池懶得和王二狗計較,隨意的反駁了一句。
他這一天累的不行,沒那個功夫勁去配合王二狗泡妞。
可蘇池不知道的是,讓王二狗走不的人,正是小八他三姐。
小八是家里的第八個孩子,所以喚作小八,他前面還有七個姐姐。
因為是家里唯一的男孩,這幾個姐姐都很寵這個弟弟。
見蘇池這麼說話,三姐頓時皺眉,不樂意了:
“什麼你是挑柴的,難道你挑柴的就不喝水了?”
“走這幾步路而已!”
“這水又不是專門給誰喝的,你把水打來,大家都有水喝,你自己也有水喝啊。”
蘇池忍不住翻了個白眼。
扣你丫的帽子呢?
“不好意思,我現在還真不。”
“而且,真照你說的,誰了誰打水,那小八也就不用干活了。”
蘇池是村里帶大的,憐香惜玉當狗那一套,蘇池不懂,也不屑去做。
蘇池只知道,他認識的人,都是踏實干活的好姑娘,至了會自己去打水喝!
可三姐聽完,炸了!
本姿還算不錯,要不也不會讓王二狗一見就走不道。
一般三姐讓誰幫忙干點什麼,對方都會痛快的去做,尤其當對方是男人的況下。
哪過這種氣?
三姐騰的一下站起,出手指指著蘇池罵道:
“不是,你怎麼說話的?!”
“看你年紀不大,怎麼這麼小就養了一懶骨頭?”
“平時你爹娘怎麼教你的?”
王二狗這時急忙附和道:“嘿嘿,這你還真是說中了!”
“這小子是個沒爹媽的野種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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