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銳找到位置，開始擺攤。

不時可以看到：遠，三三兩兩，有人領著同伴，沖著自己這邊微抬下，耳語一陣，似乎是在訴說自己的事跡，引起同行者一陣側目。

「瞧見了嗎？就是那人！赫赫有名的兇人，兩個品武者：周長林、高通，就是栽在了此人手上！

「二打一，據說還有兵，這都輸了……那人至也有八品的實力，說不定，還會更強！」

「這般實力，獨佔一個月十多兩銀子利潤的生意，倒也不會德不配位，讓人平白覬覦……」

「聽說這人的品藥包，質量上佳，要不咱們去買上一些？」

……

方銳耳靈眼尖，能聽到一些約約的議論，以及，看到這些人臉上震驚、敬畏的表。

當然，他們也就在遠悄悄耳語一番，湊過來圍觀，或者到近指指點點，像看猴戲一般？

那是萬萬不敢的。

這個世道，拳頭為大，力量至上，生活的毒打，早就讓普通人將『敬畏強者』的道理刻了骨子裡。

『殺儆猴的效果不錯……雖然的確是危險了些，但一勞永逸。』

『可以預見：只要我的品葯生意，不再突然利潤暴增，就能安安穩穩經營下去，不會再被有心人盯上……』

方銳暗道。

他也考慮過：反殺周長林、高通一夥帶來的威懾，會不會過猶不及，讓客人膽寒而不敢來買藥包。

可現實告訴了他答案：不會！

或許是方銳實力強大，生意穩定；或許是方銳一貫帶來的印象，誠信經營；也或許是這個世道的人天慕強……

總之，今日的品葯生意，比以往更加火。

縱使方銳加大了供應量，可不到盞茶功夫，所有藥包銷售一空。

「沒了，所有藥包全部售罄，想要的話，三天後再來……」

方銳打發走又一個來詢問的客人，心不錯地收拾東西，正準備離開。

這時。

一個不速之客——高要，突然火急火燎來了。

『又是這個狗皮膏藥！』

方銳皺眉。

他本以為：高要找自己，還是希品葯合作的事。

沒想到……

這傢伙直接跪了，開口就是懇求道：「方爺，救命！」

「怎麼回事？」方銳想了下，問道。

本來，以他謹慎的格，應該直接打斷，扭頭就走，聽都不聽的。

可高要突然找來自己，直言開口救命，這就給方銳一種暗示，讓他懷疑：這其中，是否和自己有關？

『聽聽也罷，至知道什麼事，心裡有個底……至於是否出手，那就看什麼事了。』

方銳暗道。

反殺周長林、高通一夥后，以他明面上表現出的實力，在黑市中也算是一號人了，無論遇到什麼麻煩事，抗風險能力都要增強許多。

至，不會像平民百姓那般，聽上一、知道一些不該知道的，僅僅個邊，或者強者隨意的一個遷怒，就會遭遇橫禍。

「是這樣……」

高要臉一喜。

——方銳肯聽，就說明：這事有希。

隨著他的訴說，方銳也漸漸明白了，到底是怎麼回事。

原來，兩人散夥后，高要收銳減，干回了老本行，賣假籍。

可曾經滄海難為水，跟著方銳一段時日後，高要早就被養刁了胃口，

幾個大錢一本的假籍，坑騙窮鬼，已經看不上眼了。

也是作死。

他花了些本，從一些特殊渠道，搗鼓出來了一些半真半假、看上去很像真的籍，專宰大戶羊。

如此，倒也做了幾筆生意。

但，常在河邊走，哪有不鞋？很快，就坑到了不該惹的人——曹蛇，外號『蛇佬』的堂弟。

對方被高要忽悠著，買了一本假籍，照著練，然後不出意外地……練廢了！

高要躲了些日子，終究還是沒躲過。

今日，曹蛇找來黑市，要上門堵他，高要聽到風聲，六神無主之下，又恰好聽到了方銳的兇威事跡……

這才有了之前的一幕。

「方爺，救命啊！求您出面，幫我了結了此事吧！」

高要是個察言觀的好手，看到方銳不聲，心中大呼不妙，連忙退而求其次，補充道：「我只求您當個中間人，讓我和那曹蛇坐下來談談……這事說到底，是我做得不地道，無論退錢，還是賠償，都好說……」

『呵，看來我還有先見之明，早就擔心，這高要可能會惹出禍事，牽連於我……』

『沒想到，竟然一言讖！』

方銳目一閃，正待開口。

這時，一道冷的聲音突然響起：「高要，你這廝可是讓我好找！」

伴隨著這道聲音，一個面蠟黃、角有一顆黑痣、手臂上纏著黑蛇的三十來歲的男子，帶著兩個跟班到來。

正是綽號『蛇佬』的曹蛇！

看到方銳，一個跟班面變了變，連忙來到曹蛇跟前，耳語說了些什麼。

當即，曹蛇瞳孔一，忌憚地看了方銳，猶豫了下還是上前，抱拳笑道：「這位……兄弟，我和高要有些仇怨，可否袖手旁觀？事後，我曹蛇必有厚報。」

方銳一貫低調，黑市中，就連知道他姓氏的人都很，曹蛇自然也在這個行列。

「爺！方爺！」

高要亦是看向方銳，佝僂著子，眼中滿是哀求，雙手攥，了一把冷汗。

「厚報就免了。」

聽聞此言，高要臉上大喜，曹蛇則是面難看……

然而下一刻，方銳卻退後一步，繼續道：「早前，我和此人是有一些合作，可也只是合作關係，早就斷了……除此之外，並無什麼牽連。」

「你們之間的恩仇，也與我無關，自便就是。」

擺明了，這事他不手。

原因？

方銳和高要並無，真要說來，甚至還有些小嫌隙，憑什麼要為此人出頭，招惹強敵？

這『蛇佬』曹蛇，方銳也聽說過一，是個品武者，一手玩蛇的本領，卻是不俗，據說還曾斬殺過一個品武者。

曹蛇這般強人，和他無冤無仇，又是好言好語，方銳吃飽了撐著才會多管閑事。

他可不是什麼聖母主角，專門勸人以和為貴。

『更何況，高要此舉，本就有些『禍水東引』的意思，不懷好意……我若是幫了這次，此人日後扯起虎皮，未必不會惹出更大的禍患……』

方銳玩味的看了高要一眼，卻也沒走，就在一旁看戲。

「謝過這位兄弟！」

雖然方銳說過不提什麼厚報，但他表明態度，不摻和這事，曹蛇就必須承這份。

他沖方銳抱了抱拳，轉，目冷地看向高要。

見到方銳拒絕摻和，希破滅，頓時化作了絕，高要低頭的瞬間，小眼睛中怨恨之一閃而過。

可抬起頭時，面對曹蛇，又是一臉卑微討好的笑容：「蛇、蛇爺……那啥，我退款……不，賠償……您說個方案，只求饒我一條小命……」

「我說個方案？呵呵！」

曹蛇冷笑著，明明是笑聲，卻讓人不由自主地心底發：「賠償，自然是要賠償的，你全部家，也就勉勉強強吧！除此之外，我堂弟半不遂，你至也要如此，方能解我心頭之恨啊！」

『夠狠！要了高要的錢，還要讓他癱瘓，這種理，絕對比殺了此人還要讓他難……』方銳暗道。

方銳能想到的，高要這個老油條子，自然也能想到，面瞬間難看無比，知道此事是無法善了了。

之前裝孫子，是為了躲過一劫，現在話已至此，他也不裝了，直起腰，扭頭就走。

曹蛇卻帶著兩個跟班，亦步亦趨跟上。

高要頓時急了：「曹蛇，你好大的膽子，敢在黑市手？」

這一聲大，當即引起了黑市巡邏人員的注意。

「當然不敢。可我能跟著你，寸步不離，直到你出去！」曹蛇靠近兩步，在高要耳邊，出聲。

這是不擇手段了！

一般來說，即使要堵人，也會講究吃相，比如：周長林、高要一夥，要截殺方銳，就在黑市出口守著。

如曹蛇這般明晃晃跟著，就有些赤，遊走在踩線的邊緣。

其實，曹蛇也是沒辦法：高要這小子不溜秋，在黑市出口守著，他自然干過，可不知為何，就是沒堵住這人。

至於這種踩線行為？

他自然也早有準備。

「去。」曹蛇揚了下下。

頓時，兩個跟班會意點頭，滿臉堆笑迎上了那些巡邏人員，遞過一個錢袋……

不一會兒，那些巡邏人員領頭的，道了句『黑市中不要手，出去后，任你們解決恩怨』，就走了。

顯然是被打點好了。

『這高要有些本事，竟然能將曹蛇到這一步……』

方銳目一閃，過表面，看到了一些更深層次的東西：『不過，這一次，他就麻煩了！』

『當然，此人心思詭詐，也未嘗沒有底牌……』他暗道。

「方爺！」

高要果然被曹蛇這一手打懵了，額頭冷汗涔涔直冒，再度哀求地看向方銳。

曹蛇也是心頭一，凝重看向方銳。

「呵！我說過了，這是你們的事……」

方銳玩味地搖頭笑了下，轉，大步離開。

看過了好戲，自然就沒必要留了，他還要買些東西，儘早回去，以免讓方薛氏、方靈擔心。

……

方銳今天運氣不錯，在一個閑散農戶的攤位上，遇到了一隻風乾兔，和二手販子一番競價，以相對低廉的價格買到了手裡。

畢竟，二手販子囤貨也要考慮本，到了一定價格，他們就會放棄。

隨後。

方銳又逛了一圈，在發現沒有什麼、蛋、豆、油……之類的俏貨后，貨比三家，從一個二手販子那裡，買了一罐豬板油、兩斤蛋。

見時候差不多，他便準備出黑市，離開。

……

黑市出口。

方銳出去時，又遇到了高要、曹蛇一夥。

高要在稍前方，臉蒼白，魂不守舍；曹蛇帶著兩個跟班，在後面一些，臉上掛著冷的笑容。

『倒是巧了！』

方銳看著前面，對方和他間隔三五米，也在排隊等著出去。

很快到了高要，來到袁達旁。

就在這時，方銳眼尖，發現：高要臉上堆笑、低頭哈腰著『袁爺』打招呼的時候，左手進了右手袖子里，似乎有什麼小作。

接著，異變突生。

後方一個位，曹蛇手腕上纏繞的吐著蛇信子的黑蛇，突然發狂，如同一條黑線彈而出，向高要。

「啊！」

高要以手遮擋，發出一聲慘。

這突如其來的變故，頓時，驚呆了場上所有人。

無論是如方銳一般的路人，還是曹蛇，抑或者……袁達。

場中寂靜了一個剎那。

只有：黑蛇咬在高要手背，子、尾狂躁扭，發出的細微聲音。

方銳眼尖，看到了高要發黑的手腕。

不過，在驚訝過後，他眼中卻是閃過一抹玩味之。

這時。

曹蛇也反應過來，臉上蒼白，連忙吹著『蛇口哨』，想要喚回自家黑蛇，可黑蛇卻是沒反應，依舊狂躁撲騰著子，咬在高要手背上。

沒辦法，他只好上前，親自捉回。

其它路人也相繼回過神，一陣竊竊私語。

「這不是『蛇佬』曹蛇嗎，竟敢在黑市手？」

「是啊，真是好大的膽子！上次是什麼時候來著？這都多長時間了，終於又有人敢捋鬍鬚了。」

「其它地方也就罷了，可這是黑市出口啊，那位袁爺的面前，這簡直是……老壽星上吊，嫌命長了！」

「我看這其中，似乎有古怪……你看曹蛇的表，似乎他也沒想到……」

「那又怎樣？在黑市中手了，這就是事實。」

……

袁達後，兩個值守的黑市護衛，對著曹蛇大喝。

「竟然在黑市手？」

「大膽！」

袁達手一揚，頓時讓這兩人閉，他緩緩從躺椅上坐起，看了一眼曹蛇，又瞇起眼睛，看向高要。

高要不敢對視，下意識低頭，卻還是抓住機會，握住傷的左手，哭泣著道：「袁爺，求您給我做主啊！這曹蛇不守規矩，竟然在黑市中，對我悍然手……」

「住口！」

曹蛇喝止住高要，臉蒼白地連忙對袁達解釋：「袁爺，這不是我做的啊，我的黑蛇為何會如此，我也不知道，我沒下令啊！」

「不對，這是此人搗鬼！」

他也不是白癡，這時平復下慌的心，頓時明悟過來。

『確實是高要在搗鬼！』

方銳想到高要之前的作，又聯想到《馴》，眼睛一閃：『應是：高要早有防備，上有什麼東西，在近距離下，可以讓曹蛇的黑蛇發狂，主襲擊他……』

『嘖嘖，這是死中求活啊！萬一，高要沒擋住，被黑蛇咬中了脖子等要害……』

只能說：曹蛇夠狠，可高要更狠！

方銳好奇的是：接下來，袁達會怎麼理。

「或許。」

袁達站起，微微點著頭。

曹蛇臉上出一抹喜，以為袁達聽進去了，要徹查此事。

可下一刻。

嘩！

如匹練般的刀一閃。

曹蛇的表瞬間僵在了臉上，凝滯一個呼吸后，他的人頭骨碌碌滾落，鮮如噴泉一般噴涌，無頭軀砰地一聲栽倒。

……